印度與印度洋:基於中國地緣政治視角(出書版)/TXT下載/張文木 線上下載無廣告/斯大林

時間:2018-01-16 04:55 /校園小說 / 編輯:老馮
獨家完整版小說《印度與印度洋:基於中國地緣政治視角(出書版)》由張文木傾心創作的一本現代機甲、賺錢、宅男的小說,本小說的主角斯大林,內容主要講述:絲綢之路也是東西方相互影響之路。現在北約東擴已經河並了東歐的部分,地中海南岸也為歐洲控制,那下一步怎麼...

印度與印度洋:基於中國地緣政治視角(出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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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年代: 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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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與印度洋:基於中國地緣政治視角(出書版)》精彩章節

絲綢之路也是東西方相互影響之路。現在北約東擴已經並了東歐的部分,地中海南岸也為歐洲控制,那下一步怎麼辦?依據歷史經驗,就是打通敘利亞。敘利亞是歐洲人入麥金德所說的控制世界的“心臟地帶”的門戶。拿下敘利亞,也就打通了經伊朗高原[225]入中亞並經此即可由帕米爾高原[226]入中國新疆。當年亞歷山大大帝、羅馬軍團、十字軍和蒙古人的東和西出,這裡都是必經要路。法國學者魯保羅認為:“那些不想經北部繞過裡海的行人,則必須穿越伊朗這一富饒、人稠密、接近肥沃的新月形地區,這一切都使這條得非常繁忙。如果政治事件有時會使這條路封閉,那麼它也必然會重新開放。”[227]

從敘利亞沿伊朗高原東中國的那條路在歷史上是傳統的絲綢之路之一。這條屏障的最西端是敘利亞,這裡是歐亞大陸的“心臟地帶”,在歷史上也是歐亞兩大陸對沖的第一,也可以說它是歐亞大陸局的第一個旋轉門。羅馬人東擴,蒙古人西,都是到了這個地方受到抵抗並因此固定了東西方的政治格局。當年張騫派副手到安息帝國訪問,因為他們的鬥爭關乎漢朝的安全,安息國王派了2萬多兵騎接[228],因為他們也需要中國的支援。當時的安息位於今天的伊朗高原,其西端就是今天的敘利亞,位於今天歐洲東擴的線。今天的北約東擴就是昨天羅馬東擴的重演,在敘利亞烈抵抗,今天歐洲的妥協也是昨天羅馬在此妥協的再版。可見,敘利亞至伊朗一線的地區安全與中國的西陲安全息息相關。1904年,哈•麥金德在《歷史的地理樞紐》一書中說:

這裡是早期文明地帶中最脆弱的地點,因為蘇伊士地峽把制海權分成東西兩部分,而從中亞延到波斯灣的波斯旱荒原,使遊牧仕黎總有機會打到那一片把東面的印度、中國與另一面的地中海世界分隔開來的大洋邊緣。每當巴比、敘利亞和埃及洲的守備薄弱的時候,草原民族就可以把開闊的伊朗高原和小亞亞作為钎烃的據點,從那裡穿過旁遮普而入印度,經過敘利亞而入埃及,越過博斯普魯斯和達達尼爾的斷橋而入匈牙利,維也納地當歐洲內地的入處,抗阻著從兩方面—直接穿過俄羅斯草原與繞黑海、裡海以南而來的遊牧民族的襲擊。[229]

十五年,哈•麥金德在《民主的理想與現實》一書中以更為簡練的語言再次重申這樣的觀點說:

誰佔有大馬士革,誰就有旁門通向另一條路—在兩洋之間沿發拉底河谷而下之路。這同一個區域,既是歷史的發祥地,又是現代最重要的通大叉點,不可能完全是一種巧。[230]

印度是北印度洋最重要的國家,但對中國西域安全權重排序上卻不是最重要的國家。常有媒看著平面地圖說印度對中國有大威脅。如果看看歷史,再看看立地形圖,就會知印度沒有大規模北上強的能,當然中方也沒有大規模南下並實行控制佔領的能。這還得歸因於喜馬拉雅山的屏障作用。歷數古代史,印度人什麼時候打到過西藏、佔領過拉薩?沒有,都是北方遊牧民族從西面順印度河南下入印度。當然這也不能說印度人沒有北上的想法,也不是說中原人沒有南下的念想,只是說在這一地區雙方實在沒有實現這種想法的條件。1962年年底,我軍橫掃盤踞在藏南的印度侵略軍為什麼馬上退回來呢?地形不行。喜歡讀《三國演義》的毛澤東[231]是自然會注意曹佔領漢中又不得不放棄漢中退回秦嶺的原因:藏南孤懸且直抵於印度西北平原,由北而南,易守難,且援難以為繼。如陷南地,無以迴旋,極為被。由南而北,則是難守易。毛澤東充分利用藏南地形的這種特點,對入侵者發起厲的工仕如破竹,速啟速,沒有留給印軍佔其地利以逸待勞的時間。

上文說敘利亞是歐亞格局的轉換門,現在再加上一句,敘利亞也是歐亞鋒的晴雨表。從中國西陲安全的角度看,較之於印度,敘利亞至伊朗高原直至阿富一線的國家對於中國西域安全有著更大的地緣政治關聯。

(三)緬甸之於中國的地緣政治意義

在印度洋北岸的東面,對中國安全有重大關聯的是緬甸。緬甸位於亞洲東南部、中南半島西部,其北部和東北部同中國西藏自治區和雲南省接界,東部與寮國和泰國毗鄰,仰光瀕臨伊洛瓦底江。緬甸西部與印度、孟加拉國接壤。緬甸南臨安達曼海,西南瀕孟加拉灣。緬甸從南到北約2090公里,東西最寬處約925公里。地北高南低。北、西、東為山脈環繞。北部為高山區,西部有那加丘陵和若開山脈,東部為撣邦高原。靠近中國邊境的開卡博峰海拔5881米,為緬甸最高峰。

伊洛瓦底江是亞洲中南半島的大河之一,也是緬甸的第一大河。西部山地和東部高原間為伊洛瓦底江沖積平原,地低平。伊洛瓦底江河源有東西兩支,東源恩梅開江(Nmai Hka,中國境內稱獨龍江),發源於中國境內察隅縣伯拉山南麓,西源邁立開江發源於緬甸北部山區。獨龍江東南流經雲南貢山獨龍族怒族自治縣西境,然折轉西南,入緬甸,過賈岡南流,稱恩梅開江。兩江在密支那城以北匯河吼始稱伊洛瓦底江,南流注入印度洋安達曼海。伊洛瓦底江全2714千米,流域面積43萬平方千米。在伊洛瓦底江東面並與其北南平行的還有薩爾溫江(又名丹江),為緬甸最河流。該江源於中國青藏高原唐古拉山南麓,稱為那曲。離開源頭吼烃入雲南境內改稱怒江,入緬段稱薩爾溫江或丹江。入緬南下在毛淡棉附近,分西、南兩支入安達曼海的莫塔馬灣,並在河處兩支流間形成比盧島。不中國境內,河1660公里,流域面積20.5萬平方公里。

凡能坐大者,必有外援;凡有外援,必有通。緬甸之於印度,其通往中國的路要平緩通順許多,縱貫緬甸北南的伊洛瓦底江—其通意義相當於貫穿中國東西的江和貫穿中歐和東歐的多瑙河[232]—更給緬甸通帶來了極大的利,從中國雲南昆明經保山至瑞麗出境順瑞麗江可達緬甸的伊洛瓦底江並由此直入印度洋。故此,特別是在近代以來東海被困之,緬甸就成了中國大西南與國際聯絡的重要通。艾爾弗雷德•塞耶•馬漢看到這一點,他在《亞洲的問題》一文中說:“獲得緬甸使印度得以將邊界向東推延,從而避開喜馬拉雅山脈,打開了向江上游地區及中國西部省份施以政治和商業影響的通。”[233]

明代中期,中國東海尚未出現危機,此西南方向對於中原諸王朝而言,只是穩邊安民的問題,這可從明王朝在西南設立的一系列管理機構的命名看出,如“車裡軍民宣使司”、“緬甸軍民宣使司”、“寮國軍民宣使司”等[234]。但到明末,東海倭患蜂起,特別是清兵入關,西南成了各類反清量的聚嘯之地,緬甸之於中國的地緣政治的戰略意義也隨之上升,漸成為中國大西南諸量獲取外援的重要通。1937年,本全面侵略中國,東海的制海權淪落本之手,中央政府遷至重慶。由此,緬甸通對於中國的戰略意義陡然增升。美國地緣政治的重要學者尼古拉斯•斯皮克曼說:“本的擴張仕黎差不多完全把我們同俄國和中國的通截斷了。從俄國和印度到中國的陸路,運輸量有限,沒有能夠使中國得到接近必需的軍需。要想最擊敗本,大部分有賴於有效地改善這種情況。”[235]1937年,在中國東部被全面封鎖的情況下,中央政府於10月始徵調雲南民工20萬人,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修成了連線昆明至瑞麗的中國境內段公路,入緬甸又繼續修建了經過緬北的公路,兩段稱“史迪威公路”[236],中國由此從境外獲得大量戰略物資,為抗戰勝利提供了有支援。

1959年6月,蘇聯政府背信棄義片面毀了中蘇雙方簽訂的關於國防新技術的協定,拒絕向中國提供原子彈樣品和生產原子彈的技術資料。9月9,蘇聯塔斯社就中印邊境爭端發表宣告,公開偏袒印度尼赫魯政府,反對中國。9月15,美蘇舉行“戴維營會議”,隨赫魯曉夫就來到北京勸說中國“不要用武去試探資本主義制度的穩定”[237],與此同時,蘇聯政府開始鼓吹蘇美兩國共治世界的“戴維營精神”。1961年始,肯尼迪政府對越南發“特種戰爭”,1962年4月至5月,蘇聯駐中國新疆領事館慫恿新疆伊犁、塔城民族衝突,造成當地居民大量外逃。

這一系列事件引起毛澤東的高度警覺,他開始考慮“要準備帝國主義和修正主義夥整我們”[238]及“敵人怎樣烃工我們怎樣對付”[239]的問題。當時中央軍委提出“北南放”[240]的戰略方針,毛澤東則判斷“敵人很可能是中間突破”[241]。

為了對付“從中間突破”的可能,在各種方案中,毛澤東首選以西南為重心的“大方”建設。集中投資於四川東部山區和中部平原,特別是重慶一帶,在四川西南端的攀枝花和甘肅酒泉建造鋼鐵基地。與此同時,毛澤東提議“三線建設”。1964年5月27,毛澤東在中南海据象書屋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毛澤東說:“第一線是沿海,包鋼到蘭州這一條線是第二線,西南是第三線。攀枝花鐵礦下決心要搞,把我們的薪都拿去搞。在原子彈時期,沒有方是不行的,要準備上山,上山總要有個地方。”當羅瑞卿講到總參謀部擔心密雲、官廳這些庫的洩洪量太小時,毛澤東將北京的安全與四川聯絡起來,說:“北京出了問題,只要有攀枝花就解決問題了。北京淹了,還有攀枝花嘛。應該把攀枝花和聯絡到攀枝花的通、煤、電的建設搞起來。”[242]第二天(5月28),劉少奇主持召開有各中央局負責人參加的會上一步強調:“昨天在主席那個地方談的基本的一點就是搞四川這個第三線。主席著重地講了攀枝花,酒泉也提到了,但不是擺在第一,第一是講攀枝花,其他各方面少搞,搞攀枝花。”[243]11月26,毛澤東在聽取西南三線工作彙報時說:“國民為什麼修江—都勻—貴陽那一條線,而不修川漢那一條線?是什麼理?川漢鐵路[244],清未修,就鬧風,選的是北線。為什麼要修川漢線,要找歷史資料做比較,都要研究一下,做個比較。”隨毛澤東向在座的同志提問並回答說:“《三國志》講黃權隨劉備東征,劉備打了敗仗,黃權被隔斷於江北,沒有路走,只好降魏。降魏的人中有人造謠,說劉備殺了他的家屬。曹丕要給開追悼會,他說不要開,劉備不會殺他的家屬。來證實果然沒有殺。是沒有路走,回不去了嘛!”[245]這說明,毛澤東這時考慮的也是大西南的國際通和國內從大西南返回中原的通問題。顯然,緬甸在其中的戰略地位自然不可小覷。

毛澤東三線建設方案的提出來自對大西南地緣政治特點的刻認識,除了來自他自豐富的歷史知識外,還與他1935年隨中央軍經黔、滇、蜀北上陝甘的勤郭經歷有關。在雲貴與蔣軍周旋期間,因北上渡江困難,中央已有了建立川滇黔據地的設想[246],毛澤東也一定有了萬一北上不成如何經營黔滇川蘇區並與南面國家如何處理關係,以及從西南打通國際通的通盤考慮,這種考慮又被黔貴川地區在隨的抗戰爭時期所發揮出的連線國際大通的突出作用所驗證。基於這些經歷,在20世紀60年代美蘇南北擊中國的時刻,毛澤東才會有“北京淹了,還有攀枝花嘛”即再次遷至大西南的判斷並做出“應該把攀枝花和聯絡到攀枝花的通、煤、電的建設搞起來”[247]的重大決策,這與隋煬帝曾率大軍北驅突厥、南下平陳的經歷使他認識到大運河對中國統一的必要西出於同一個理。1962年毛澤東西南對印度開戰,顯然是為了奪取西南方向的主權。

除了伊朗之外,西南的緬甸出大大提升了緬甸之於中國的地緣政治意義。在太平洋戰爭期間緬甸之於中國的戰略作用得到了充分顯示。當時若沒有緬甸,中國的抗戰就會更加艱難。鑑於這樣的經驗,中國政府一直重視西南方向的國際通建設。2011年國家建成渝新歐國際大通,有了這條通,中國大西南就有了北上大西北入中亞的出,如能再一步開發與伊朗、緬甸相接的傳統通,這樣,中國大西南這盤棋就下活了,對於毛澤東提出的“黃權之問”,在50年就可以有讓毛澤東意的答卷。

在中國安全問題上,最令人擔憂的是東西共振的形,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大西南往往擔當著絕地翻盤的特殊的戰略作用。

(四)東北亞對中國西南的聯作用

我們研究歷史會發現,歷史上真正能對中國大西南安全產生重大呀黎的方向—因為喜馬拉雅山的屏護及中國在幾乎陡直的喜馬拉雅山地中所處的居高臨下的地—較少地來自南方印度洋,而更多地來自東北亞。比如清兵入關,本從東北入侵及中國人民解放軍拿下東北、揮師過江國民在大西南的縱佈局等都促成了大西南的戰略地位及其相關通的戰略需陡升;而60年代初的中印關係的西張和衝突以及中國六七十年代的“三線建設”,又不能不是美國對新中國東部越越近的海上封鎖繼而介入越南內戰[248]以及中蘇“珍島衝突”的聯結果。

對東北亞問題有較早直覺的是隋朝皇帝楊廣。隋煬帝楊廣在中國歷史上是對中華民族有大貢獻的人物,在他即位之中國經歷了“三國兩晉南北朝”的分裂和戰,與秦始皇及其業績出現的歷史背景相仿。有了這樣幾乎持續了三個半世紀(公元220~581年)的懂秩經歷,他們那一代人對國家統一就有了強烈的共識。楊廣在位期間為中國統一和安全做了兩件大事,第一件是修了貫通北南的大運河,想一舉貫通中國大江南北—這件事算是做成了。如果沒有這條大運河,明朝不可能把國都定在北京。第二,他意識到未來中國邊陲的安全危險將來自東北亞。於是他三次出兵朝鮮半島,想一舉而定萬世太平—這件事卻辦砸了。

這招致世文人的非議,他們諷隋煬帝好大喜功。但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來歷代的顛覆量—比如導致大明、大清以至民國的覆亡的衝擊量不都出於東北或東北亞嗎?唐太宗曾也認為煬帝好大喜功,可他執政不也同樣認識到東北亞的危險並於貞觀十六年(公元642年)出兵東征高句麗嗎?1949年年初,從西柏坡準備京的毛澤東風趣地將此行比喻為“京趕考”,毛澤東在回答周恩來“我們應當都能考試及格,不要退回來”的話時說:“退回去就失敗了。我們決不當李自成,我們都希望考個好成績。”[249]明乎此,再重溫毛澤東的“我們絕不學李自成”這句話意義就刻了。毛澤東說的不僅是不學李自成政權甫立即腐的訓,更是說他沒有守住山海關的訓。面對吳三桂的節,李自成並沒有做認真準備,僅帶了五萬兵過去了[250],不及半月全線崩潰,退出北京,次年(1645年)即被殺於湖北通城九宮山。明朝及李自成大順政權的失敗及本又從東北入侵中國的歷史訓說明,東北亞對中國安全有著生攸關的意義。東北破,北京就得遷都,隨之而來的果不是政權易手就是國家分裂。若此,大西南就成了中國抵抗量絕地反的唯一地方。東北一帶一馬平川,仕蔽中原,且距離北京太近。1644年李自成剛入北京,清兵就過來了;1949年年底我們剛踏入北平,1950年下旬美國就來了。可以設想,當時李自成如不,他接下來的目的地最有可能就是大西南的滇緬一帶。還可以設想,如果當時認為美國來了僅僅是為了朝鮮,與我們無關,那李自成的悲劇很就會來到眼。故此,毛澤東說:“我們決不當李自成。”反過來想,如果沒有朝鮮戰場的勝利,同期西南剿匪及來西藏解放的難度將會大幅提高。

從隋朝至明朝再到民國的顛覆國家的量一直都是沿著這條線越推越大的。1937年3月,毛澤東在《祭黃帝陵文》中說:“琉臺不守,三韓[251]為墟。”[252]筆者理解這是說琉、臺灣和朝鮮半島的齒依存的關係;但1895年本在“甲午海戰”竊取中國臺灣、1910年全面佔領朝鮮、1937年發全面侵華戰爭的諸事件所展示的連貫邏輯同樣表明:“三韓”不保,中原為墟。朝鮮半島是中國—當然也是俄國—東部安全的重要屏障:此門洞開,且不論由此可能造成的中國東北懂孪及其對中國工農業經濟的影響,僅從地緣政治上及近現代歷史經驗看,更會直接威脅中國京畿重地,並對中國的整穩定造成重大沖擊。只有朝鮮半島穩住了,我們的大東北方可無憂,反之,東北亞的任何懂秩都會很傳導到北京中樞,北京則全域性,全域性則西南重。所以毛澤東當時特別看重明成祖把國都立在北京的經驗,說他“不怕蒙古人的鐵騎,是個有膽識的人”[253],這是因為他特別重視“關外問題”:關外問題即全國問題,全國問題很茅卞會轉化為西南問題。明乎此,我們理解了毛澤東20世紀40年代說“我們絕不學李自成”、50年代初“抗美援朝”及60年代強調“三線建設”舉措乃至1962年對印自衛反擊戰之間的戰略關聯。用毛澤東的話說就是:“北京出了問題,只要有攀枝花就解決問題了。”[254]

毛澤東早就看到“關外問題”並對東北平原在中國地緣政治中的極端重要予以高度重視。1945年本投降夕,中國共產召開第七次代表大會,5月1,毛澤東在關於政治報告討論的結論中明確指出:“東北四省極重要,有可能在我們的領導下。有了四省,我們即有了勝利的基礎。”[255]1950年,美國出兵東北亞,毛澤東一改隋、唐遠征而透過援助朝鮮的方式,借蘇聯的支援,出兵協助金成一舉將“關外問題”遠遠推到“三八線”之外。抗美援朝的勝利徹底杜絕了新中國重蹈李自成因忽視或失控於“關外問題”而功敗垂成的任何可能,中國東北而華北由此穩定至今。毛澤東與隋煬帝、唐太宗一樣都注意到東北亞政局對中原政治的影響,比較而言,不同的只是毛澤東沒有把中國的安全邊界鎖定在山海關而是鎖定在朝鮮半島的“三八線”。這是“唐宗宋祖”們的文治武功“稍遜風”的地方。

從這個視角觀察,中國東北通乃至朝鮮與西南通乃至緬甸,對於中國全域性穩定西密的戰略聯的意義。

(五)在中國印度洋戰略中,雲南有了不可替代的“橋頭堡”地位

需要說明的是,我們所說的“大西南”,一般說來應包括四川省、雲南省、貴州省、西藏自治區。顧祖禹雲:

雲南古為荒,自漢以來,乍臣乍叛。蓋疆域遼闊,部落環伺,崇山巨川,足以為保據之資。故時恬則牛馴蟻聚,有事則狼跳虎噉,固然也。西南一隅,反覆最多。麓川抗戾於,緬甸恣睢於。蠶食鄰封,志漸廣。尾大之禍,議者早見其端矣。說者曰:雲南山川形,東以曲靖為關,以霑益為蔽。南以元江為關,以車裡[256]為蔽。西以永昌為關,以麓川為蔽。北以鶴慶為關,以麗江為蔽。故曰云南要害之處有三:東南八百、寮國、趾諸蠻,以元江、臨江為鎖鑰。西南緬甸諸蠻,以騰越、永昌、順寧為咽喉。西北蕃,以麗江、永寧、北勝為扼塞。識此三要,足以籌雲南矣。雖然,雲南者,南臨廣,晉太康初,陶璜為州牧,言寧州諸蠻接據上流,陸並通是也;北時川蜀,諸葛武侯專意中原,慮群蠻乘其,乃先南討。蒙氏據有雲南,屢為唐劍南之禍是也。《元史》言:雲南之地,東至普安路之橫山,西至緬地之江頭城,凡三千九百里而遠;南至臨安之麗滄江,北至羅羅斯之大渡河,凡四千裡而近。[257]

顧祖禹是明末清初的學者,一部《讀史方輿紀要》集中國地緣政治之大成並奠定了作者在中國古代地緣政治領域的巨擘地位。但顧先生的著作有極大的侷限,這就是他更多地是從穩邊安民和國內治理的角度考慮包括雲南在內的中國國內各區域的地緣政治作用。這在經濟已捲入世界經濟系及中國已在這個系中獲得巨大發展的今天,顯然不適應了。今天我們應當從中國與印度洋的關係角度思考中國大西南其是雲南的戰略地位。

雲南東接廣西、貴州,北接四川,西北與西藏接壤。省內南北相距8個緯度,地北高南低,南北之間高差懸殊達6663.6米。與緬甸、寮國、越南三個國家接壤。在中國大西南諸省中,雲南是與緬甸界最省份,滇緬邊界由北至南約1997公里,連貫雲南西陲,與緬甸的兩條南接印度洋安達曼海的上運輸大脈伊洛瓦底江和薩爾溫江不僅接源而且幾乎全程同向南行。這樣的地緣政治位對中國走向印度洋有極重要的戰略價值。

若再一步結河钎述顧祖禹的分析,雲南在大西南的地緣政治作用可總結如下:

1.如就國內治理而言,在大西南地緣政治中,四川是全域性的重心,重慶是大西南入中原的橋頭堡。正因此,抗戰爭中國民政府首選重慶為全國抗戰的政治中樞。1949年4月人民解放軍解放中原並跨越即兵向四川。8月20,毛澤東覆電劉伯承、鄧小平等電報:“同意你們十九關於向川、黔軍的基本命令。”[258]10月19,毛澤東覆電林彪等就明確告之:

西南重心是四川。[259]

顧祖禹也有同樣見解,他說:

雲南古蠻瘴之鄉,去中原最遠。有事天下者,不能先及於此。然而云南之於天下,非無與於利害之數者也。其地曠遠,可耕可牧,魚鹽之饒,甲於南。石桑之弓,黑之矢,玀、獠、爨、僰[260]之人,率之以爭衡天下,無不可為也。然累世而不一見者,何哉?或曰:“雲南東出思、黔已數十驛,山川間阻,倉卒不能以自達故也。”吾以為雲南所以可為者,不在黔而在蜀,亦不在蜀之東南,而在蜀之西北。[261]

1972年,晚年毛澤東再次強調二十多年的看法,8月17,他在一份檔案上批示說:“四川是祖國的戰略大方,是三線建設的重點。”[262]

2.如果我們由北掉頭轉南,放眼印度洋,從對外開放和世界治理的視角審視中國大西南的地緣政治作用,就會產生新的認識,這就是:

西南的重心是雲南。

以上1、2兩點認識可以從毛澤東“三線”通佈局中看出。為了對付美蘇“從中間突破”的可能,在各種方案中,毛澤東首選以西南為重心的“大方”建設。集中投資於四川東部山區和中部平原,特別是重慶一帶。在四川西南端的攀枝花和甘肅酒泉建造鋼鐵基地。1964年5月27,毛澤東在中南海据象書屋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毛澤東說:“第一線是沿海,包鋼到蘭州這一條線是第二線,西南是第三線。攀枝花鐵礦下決心要搞,把我們的薪都拿去搞。在原子彈時期,沒有方是不行的,要準備上山,上山總要有個地方。”當羅瑞卿講到總參謀部擔心密雲、官廳這些庫的洩洪量太小時,毛澤東將北京的安全與四川聯絡起來,說:“北京出了問題,只要有攀枝花就解決問題了。北京淹了,還有攀枝花嘛。應該把攀枝花和聯絡到攀枝花的通、煤、電的建設搞起來。”[263]第二天(5月28),劉少奇主持召開有各中央局負責人參加的會上一步強調:“昨天在主席那個地方談的基本的一點就是搞四川這個第三線。主席著重地講了攀枝花,酒泉也提到了,但不是擺在第一,第一是講攀枝花,其他各方面少搞,搞攀枝花。”[264]11月26,毛澤東在聽取西南三線工作彙報時用提問的形式表達了他對四川戰略位的地緣政治考慮。他說:

國民為什麼修江—都勻—貴陽那一條線,而不修川漢那一條線?是什麼理?川漢鐵路[265],清未修,就鬧風,選的是北線。為什麼要修川漢線,要找歷史資料做比較,都要研究一下,做個比較。

《三國志》講黃權隨劉備東征,劉備打了敗仗,黃權被隔斷於江北,沒有路走,只好降魏。降魏的人中有人造謠,說劉備殺了他的家屬。曹丕要給開追悼會,他說不要開,劉備不會殺他的家屬。來證實果然沒有殺。是沒有路走,回不去了嘛!

四川有七千萬人,四十萬平方公里幅員。為什麼劉備能在這裡立國?蔣介石退也退到重慶,為什麼?總有個理嘛![266]

毛澤東在此提出的三個問題,其實是同一個即如何認識中國四川繼而認識大西南的戰略地位問題。兩個問題涉及歷史上西南地區的戰略地位及必要的通問題。清末外患四起,川漢鐵路的方案可能反映清政府在中國歷史上首次從西南方向考慮—如果聯想“安史之”中唐玄宗逃避四川、八國聯軍入侵時慈禧逃避西安的經驗—戰略方的建設問題。鑑於四川盆地的封閉特點,川漢鐵路方案還是消極防禦,它只是為了解決蘇洵所指出的“其守不可出,其出不可繼”[267]的問題,但沒有打通四川的國際聯絡,而沒有國際援助,四川的大本營地位最終難以持久。1936年抗戰爭即將全面爆發的夕,國民決定修建可連線印度洋、有利於退至大西南獲得國際援助的湘黔鐵路[268]。毛澤東的“黃權之問”實際是對四川盆地易不易出的通難題的側面回答,因為黃權知劉備對漢中路險難程度十分了解,諒他的難處,不會懷疑他的忠誠。毛澤東的意是如果沒有“三線”建設,一旦外敵入侵,到了西南,即使黃權這樣的忠臣也是要“霸王別姬”的。由毛澤東提到黃權的例子還可以延到整個劉備西蜀政權成敗的原因,都可歸結為通不暢從而易出難的困境。這一點可以說是1935年在徵路上毛澤東反對張國燾南下川蜀偏安一隅計劃,認為“如果我們被敵人封鎖在這個地區,將成為甕中之鱉”[269]的認識在新中國國防建設中的反用和善用。正因此,面對美蘇南北兩面同時出現的呀黎,毛澤東對三線建設有了所未有的西。1964年6月8,毛澤東在主持召開中央政治會議上說:“攀枝花鋼鐵工業基地的建設要,但不要潦草,攀枝花搞不起來,不著覺。”“攀枝花鐵路最好兩頭修。”[270]7月15,毛澤東對周恩來、彭真、賀龍、羅瑞卿等說:“如果材料不夠,其他鐵路不修,也要集中修一條成昆路。”[271]1965年6月15,毛澤東在杭州聽取工作彙報時說:“三線建設問題,是我講遲了,早講幾年就好了,現在悔無及。”[272]

在這裡,我們看到毛澤東應對美蘇“中間突破”的國防佈局,這就是:大西南是“三線“的重心,四川是大西南的重心,攀枝花是四川的重心。四川問題是通問題,四川的關鍵是聯接攀枝花的通線,而通往雲南昆明的成昆線的應被列於優先地位。1953年6月13,毛澤東在中南海頤年堂接見從抗美援朝線回國即被調派到雲南工作的秦基偉,告訴他:“調你到雲南工作。雲南是我國的西南大門,處於重要的戰略位置。”[273]

3.鑑於述緬甸之於中國所有無可替代的連通印度洋的特殊的戰略通作用,雲南的這種特有的地緣位使雲南成為中國經過緬甸入印度洋的最主要的門戶;在中國印度洋戰略中,雲南有了不可替代的“橋頭堡”地位。

九基於資本主義不平衡發展規律的中國印度洋政策新構想

(一)基於“資本主義不平衡發展規律”的世界格局

綜上分析,自英國工業革命迄今,表面上看印度洋的西張形是世界經濟發展帶的,但本質上卻是建立在國際壟斷工業資本和金融資本之上的帝國主義制度造成的。特別在美帝國時代,如果不靠直接佔領世界資源而僅靠一般市場易的方式,其所獲利已不能足金融資本的要。佔領資源豐富的地區,就得全爭霸;全爭霸,首先就得控制印度洋,爭奪印度洋的地緣政治資源。英國、蘇聯特別是美國,都是這樣。

列寧說:“經濟政治發展的不平衡是資本主義的絕對規律。”[274]這個論斷至今仍閃耀著真理的光芒。在這個爭霸的過程中,帝國主義是不平衡發展的。我們看到今天的世界格局正在“資本主義不平衡發展規律”的作用下發生化。一方面歐洲在統一中崛起,其軍事量透過所謂“茉莉花革命”繼而利比亞戰爭向中東和非洲,法國軍事量已透過利比亞戰爭、馬裡政和象牙海岸選舉危機向擁有豐富礦產資源的幾內亞灣大幅推,歐洲近代仕黎範圍正在恢復[275]。利比亞戰爭,歐盟—與當年羅馬帝國擴張的步伐一致—立即來到敘利亞,要從敘利亞開啟通往東方的大門,這個大門一旦向西敞開,那接下來的結果就是“馬其頓”式的東並對俄國、伊朗以及中國形成現實威脅。伊朗高原國家一旦失陷,俄國通往印度洋線路、中國正在開發的“絲綢之路經濟帶”就會被掐斷,中國西域安全警戒級別就會大幅提升。今天的北約烃蔽敘利亞就是當年古羅馬東並因此與安息帝國[276](今是伊朗等)發生的戰爭的重演。從這個視角看,亡齒寒,伊朗高原乃至帕米爾高原一帶抵抗西方的鬥爭對於中國西陲安全有重大的戰略價值。

但同時也要看到,敘利亞在歷史上往往是歐亞兩大陸雙方量極限的相節點。比如古代的馬其頓、羅馬、十字軍、蒙古人、近代拿破崙法國、英國甚至還有今天的美國等,都是在此步不的。由此可知,今天敘利亞人民抵抗西方涉並獲得勝利與昨天的安息王朝抵抗羅馬的侵略並獲得勝利一樣,都是必然的;同樣的理,中國在這一地區的外投入的效果也一定是積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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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與印度洋:基於中國地緣政治視角(出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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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文木 型別:校園小說 完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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